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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前一晚

发布时间: 2012-08-04 09:05:06
简介:
正文

十年爱情,十年婚姻,我终于和张一升走到尽头,家长里短,柴米油盐,生活的枯燥与无味,终于令我们所有的激情退却,留下无心的抱怨与悔恨。

那天在不知道第多少次的大吵之后,我朝他大吼,“张一升,我们离婚,离婚!我不跟你过了!”

张一升先是一愣,继而把茶几上的紫砂壶愤国摔在地上,顿时碎了好几块,他红了眼,“孙檬檬,你说的对,这日子没法过了,我们,离!”

从我们认识到现在,第一次做一件事是如此的默契而又配合,我们先是回到各自的房间,因为很久以前就分居,五分钟后同时出来,手里拿着各自的证件,相视数秒,张一升开口,“走吧,我开车送你。”

我没拒绝,他说得对,离婚是两个人的事,必须两人一起去,而且我又没车,这个节骨眼,我还犟什么呢!

我点头,低头看了腕上的表,‘1140’,这个时候民政局怕是要下班了,忽而想到今天是周末,拍拍脑袋,对上张一升的眼,“张一升,今天是周末。”

张一升半天反应过来,眉目之间尽有些恼怒,不耐烦的东西扔到沙发,口中抱怨,“真麻烦!”又看我一眼,“那明天去。”然后头也不回地回去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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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我房间的灯不知什么原因坏了,难道是为了配合我离婚为应景的么,这灯也太会看人办事了。

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晚上睡觉一定要开着一小灯,不然睡不着,小时候积下的坏毛病,尤其是从妈妈和爸爸离婚后,我独自跟着爸爸生活,就一直没改掉。我习惯睡着的时候开着小灯,这样我就不是处于黑暗之中,有它照着我,我倍感安全,如若干年前睡前妈妈搂我一样。

渐渐我听到隔壁的张一升的几声可有可无的叹息,张一升的睡眠一向很浅,一点动静就会醒半天。此时的叹息说明他肯定没睡。

什么原因?我思忖,肯定不是因为离婚这事,明明对于他来说,就是解脱,摆脱了我这个除了吵架什么都不会做的女人,他肯定是说不出的高兴。而且我心里想和我离婚后,他一定能找一个漂亮又温柔的太太,类似于于晶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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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晶是他在大学的初恋情人,人如其名,人长得晶莹剔透,皮肤好的没话说,是张一升那班的校花。张一升那厮长得虽不是太蛊惑人心,但对于异性来说,秒杀也是经常的事,再说,当初好多人都说是于晶主动追求的他。我当即表示不信,张一升的死党兼红颜知己拍着胸脯跟我保证,“檬檬,我跟你说,这事是真的,你别看你们家老张平时默不哼声,但是写起诗来,那绝对是一个好手,当年的校报上,80%的情书系列是出于他手,于晶就是因为这个看上他的才华,跟他来和当众表白,当我们全班同学的面,说:张一升,我就是爱上你了,你有两个选择。一、你接受我,二、你现在就接受我。我的妈呀,你不知道她当时的那个气场有多强大,我当即被征服了。

我表示有点怀疑,大着脑袋,“张一升什么反应?”

“呸你个头,不带这样夸自己老公的。”红颜啐了我一口,然后有点羡慕地说,“他还能怎么说,他就说,我有老婆了,叫孙檬檬了,教育3班,没骗你,她的手机号码是XXXXXXXXX,若不信,你打打看,然后。。。。。。

我把一块西瓜塞进她的口中,有些事情,知道前面比知道我后面好,就比如说这个,后来我知道那个叫于晶的不只一次给张一升打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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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扣,扣,扣,”敲门声传来,把我仅有的一丝睡意赶跑,肯定是张一升,知道我睡不好,来打扰我,报复,绝对的报复!

我赌气不开门。

一分钟过去,十分钟过去,敲门声一直不断。

“张一升,你烦不烦啊。”我咕嘟着,不情愿去开。

打开门,张一升手提一个小台灯,脸上是难得的宽容,“喏,这个给你,省得你自己睡不着,还连累我。”

我接过灯,才知道自己是小人之心,自己睡不着,翻来覆去搅得他也睡不着,人家还给我送来灯,我还在这边诋毁,真是太不应该了。我汗颜。

再次躺回床上,尽管开着灯,我仍是睡不着,带着些许的愧疚。

悄悄来到张一升的门口,想敲门,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

我犹豫着,几次去敲门,几次把手半途放下来,算了,明天都要离婚了,这会还要讲些什么。

我刚转身,便听到门开的声音,张一升略带沙哑的嗓音传来,又有点愤怒,“孙檬檬,你就是故意搅的我睡不着,说到底有什么事!”

我讪讪回过头,想了半天,才找到借口,“没什么事,就是刚才忘记和你说谢谢。”

张一升挑眉,表情让我看不透,凭我的感觉,那种表情的意思是‘是么?’

这种被人看穿的感觉是不舒服的,我当即炸毛,忿忿,“看什么看,都认识十年了,又不是不认识我。”

“是没有见过这么客气的你。”张一升抬起脸,一脸的惊异。

“你,算我自作多情,反正明天也要离婚了,随便你说吧。”破罐破摔,是我对他的一向风格。

还能怎么样呢,离婚计较这么多也没用了,随你怎么说,以后不见得你还有这样的机会。

转身,张一升一把拉住我,“孙檬檬,其实我和于晶什么也没有,真的。”张一升的头搭在我的肩上,双手搂住我的腰,“孙檬檬,我说的是真的。”

我觉得有些好笑,忍不住冷哼,“张一升,你现在和我说这些有用吗,有用吗,我们明天就离婚了。”

张一升一下不说了,安静地像只猫,靠在我身上,半天放开我,“是啊,说这些有什么用啊,你快睡吧。”

真是有病,我在心里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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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次折回床上,我再也没有折腾的劲了,倒头就睡,这次就是天塌下,我也不会醒了。

我做梦了,梦到我的十八岁,里面有我的大学,我的青春,还有我的张一升,十八岁的青春无敌,我们奔跑,我们追逐,我们躺在草地上晒太阳,我们在房间里彻夜疯狂。

那个时候的孙檬檬是什么都不怕的,她年轻,有活力,什么都敢于挑战,什么都不承认自己会输,可是十年后的孙檬檬变了,变得多愁善感,变得有些世故,找不到回家的路,把自己的心迷失了。

因为她有了不敢输,怕输不起的东西。

我醒来时,枕头已是濡湿一片,咦,我怎么哭了?

孙檬檬不是从来不哭的么?

不哭的孙檬檬痴痴地爱了张一升十年,从什么都不会变成半小时之内搞出四道菜;从从不整理房间到每天把房间整理的像宾馆一样;从热爱自由地每周必爬一次山到现在终日宅在家里,围着几间房来回转。。。。。。有的时候我自己也会问自己,“孙檬檬,你去哪了,这些年,你都到哪去了?”

可我找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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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夜没睡,在床上坐到天亮。

第二天,我破天荒地给自己化了妆,只是因为一夜没睡的我太过于憔悴,我只是想遮掩一下。

打开门,看到张一升倒在沙发上,地上是无数的烟头,见我开门,他揉揉发红的双眼,“你醒了,我们下楼吃点东西再走。”

我摇头,“我不饿,我们还是直接去吧。”这样的相处过于尴尬,我好久都没有在早上看到他,更没有听到他以这样的口气和我讲话以至于我都不知道自己要讲什么。

他了然一笑,“好吧。”然后捞起一大堆证件,又在茶几下摸到车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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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民政局出来,我和张一升并排走在一起,和煦的春风吹在我的脸上,也吹散的我的发,我懊恼地后悔今天披着头发。

张一升停下脚步,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帮我捋好,然后顺带摸了一下我的头,“其实难你散开头发很好看。”

阳光打在他脸上,晶晶的,亮亮的,他的眸中闪着晶莹的光,只是额前的碎发遮住大半的眼神,我的眼睛有些发酸,下意识去揉,手却被他拉住,“孙檬檬,让我再抱抱你吧,最后一次。”

我扑向他里,我的爱情,我十八岁便开始的疯狂的爱情,最终抵不过时间的长河,岁月的腐蚀,青春的逝去,和人性的沉沦。

我的泪洒在他的肩,我从十八岁就一心一意爱着的男人,就这样跟我说再见了。

我的爱情就这样消逝。

你有从十八岁就开始一心一意地爱着一个男人吗?

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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