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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错电话引起的后续事件

发布时间: 2012-12-07 22:20:21
简介: 正直青年你好。
正文

 跟好了六年的女朋友散了,原因是她父母方嫌弃我是个矮挫穷,不仅学历平平,工作上也屡遇挫折,大学毕业后在社会上拼搏了五年还拿不出套房子套牢她的女儿。我和女友为此冷战热战打了半年,在感情路上步履维艰,如今终于柳暗花明,潇洒挥手从此相忘江湖。

现实就是现实,骨感地带感。作为被甩的那方实在难以潇洒起来。

某服装店大声地放着《单身快乐》,我横眉倒竖起来,平时也不见它那么应景。

约了朋友在火锅店门口碰面,说是为我庆祝归团。我也无事,就早到了半刻钟,火锅店里烟雾缭绕,三三两两的情侣相对而坐,我匆匆一瞥,宁愿就躲外面冻着。心想反正从心脏到肉体都没暖和过,也不在乎多那么一时。

把兜里最后一根烟抽完,我冷地不行,掏出电话催下那个跟娘们似的不守时的家伙。电话里传来《同一首歌》的旋律,我顿时感到奇怪:这哥们什么时候这么老实了,他的手机铃声不是一天换一首,不玩重样的吗?

电话过了很久才被接,紧接着那边的手机似乎掉到了地上,巨大的响声震得我头晕,我连忙拉开一段距离。

这个哥们够可以的了。

“你啥时残废了?电话都拿不稳?”

那边一阵悉悉索索,不一会,一个女儿的声音虚弱地传来:“求求你,快来帮我,我羊水破了……”

霎时天降巨雷,狠击在我身上。我浑身触电般地瞅着手机屏幕,上面的号码……很好,按错一个阿拉伯数字。

我看了下日期,确认今天不是四月一日。

“喂,你现在怎么样了?旁边有人吗?打了120了吗?”

“好痛……好痛,要生了……你快来……”那女人好似神志不清地叫喊着,我怀疑她把我认成她熟人了?

我一时脑热,慌乱中也就应承了下来:“好好好,我过去,你把地址告诉我。”

挂了和那孕妇的通话后,我又迅速拨了120,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上车。

救护车竟然是比我先到的,一名女子正被抬进去,几名护士一看见我急急忙忙赶来的样子,以为是病人家属,催促了几下直接把我推上了救护车。医生开始对孕妇进行初步检查和输液,这过程中眉头都没松过。一名护士严肃地跟我说明注意事项,表示这孕妇的情况不妙啊务必好心理准备啊。

我为难地瞅瞅那张破腹产手术同意书,有瞅瞅眼前意图明显的护士:“我不是她的家属,可以签吗?”

护士冷声:“那病人家属呢?”

我摇摇头:“不认识,我不过是打错了电话,听到了她的求救才跟过来的。”

护士顿了下,显然有些惊讶,她严肃地陈述:“她现在处境很危险,肚子里的小孩因羊水不足持续处于缺氧状态,孕妇却一直昏迷,就算强制让她醒来以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也没有办法顺产,必须立即进行手术。先生,你知道这位女士的姓名吗?或者有办法联系她的家属吗?”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仿佛无形中笼罩起逼仄的压力,令人脊椎骨发出咔哒咔哒的声响。

我下意识说:“我真不认识她。能不能跟医方商量下,由我来签,尽快进行手术?”

“我去汇报,你先在这里别走。”护士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收起合同快步离去。

医院上级指示很快下达下来,让我作为这位无名氏女士的授权人签字。于是我毫不犹豫地提笔一挥,把自己的名字端正地摆在手术同意书上。两条人命在前,我可不能坐视不管。

手术室紧闭的大门,闪起手术中的字样,心里默默地祈祷他们母子的平安。我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后,心情才逐渐冷静下来。

掏出手机,五个未接听,其中一个是老妈的电话,其余都是朋友打来的。想了下,回了朋友的电话,说突然有事去不了,你们该怎么耍就怎么耍去。

医院昏暗的灯忽闪着,我给自己倒了杯水,靠着墙小憩,不知不觉睡着。安静地走廊突然充斥起了声音,我被周围的嘈杂弄醒,睁开眼就见到几个白大褂跟游魂似的杵在面前,吓了一跳。

“先生,孩子平安,是个男孩。夫人却在分娩后因羊水堵塞心跳突然停止,我们已经尽力挽救了,但是非常遗憾。”医生慎重地说。

“你说什么?”我愣是蒙了。

“请节哀。”

即便是你们一脸阐述事实的面孔,但我还是难以相信。

一名护士一脸倦意地走出来,看了我一眼:“他不是病人家属。”

“啊,那他……”

“你先过来帮她办一下手续,这名女士的事估计还得交给公安来办。”护士指了指一脸呆滞的我。

我正为一个生命突然消逝而震惊,瞪着他们哑口无言。

 

隔几天,我到了警察局进行笔录,顺带了解那边情况。

这名离世的女人叫杜小丽,孤儿院出身,八岁时被养父收养,前段时间怀上了有妇之夫的小孩,与养父大吵一架后断绝了父女关系。在世前一个人在外面租房,生活不易。

警察昨日找上杜小丽的养父,那位老人不愿意接受这个孩子。而孩子的父亲更是对这个孩子唯恐不及,死咬着这孩子不是他的。声称再去找他,他就去你告诽谤。公安局的几位女警在辗转之下只好决定将孩子送去孤儿院。

我一听就觉得恼火。这极品的男人黑白颠倒能力是与生俱来的吧?

这孩子确实不合法,而孩子的生父也是个有权有势有老婆的人。人家有钱买你闭嘴,你能咋办。命运过于不公,但孩子毕竟是没有罪的。要是杜小丽小姐知道自己辛辛苦苦怀胎十月生出来的孩子又要重走她小白菜之路,她就算死了也得气活过来。

“我来养吧。”说完这句话我就后悔。几位女警直射而来欣赏崇拜的目光,让我顿时变得胸襟伟岸,成了奥特曼。

我叹一口气,算了,谁叫我打错电话。

 

刚参加完那女人的葬礼,来的人只有几名女警和女人的养父。我远远地看见白发苍苍的老人像古松一样站立着,至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

白发人送黑发人,怎样想都觉得沉重。我最终没有上去搭话。

我一手抱着孩子,站在大把路上接到老妈的电话,她絮絮叨叨地骂我没出息兔崽子,她连结婚的钱都准备好了,准媳妇却没了。还命令我周末回去相亲,否则菜刀送到家门口。

我告诉她我给她找了个孙子。她傻眼,逼问我哪个山旮旯蹦出来的儿子。她耐心听完我讲完始末后又吼了我几句,说我多管闲事,尽找麻烦。虽然嘴不饶人,但她还是叫我把小孩带回去给她瞧瞧,表示大男人不会带孩子,需要拉回家喂养。

怀里的孩子莫名其妙地哭起来,我手忙脚乱地拍拍它,分贝却更加壮大。我顶着一张苦瓜脸,觉得自己特倒霉。还没老婆却得了个便宜儿子。

“咦,哭得好厉害,是饿了吗?”

我顺着声音看去,身后站着打扮成熟的漂亮的女子,她低着头俯视我怀里的小孩,从我的角度看去,她睫毛很长。

看起来有些眼熟,可能漂亮的女人在我眼里都眼熟吧。

 “也许是吧。”我苦恼地想揪自己头发:“等会要不要去买些奶粉,还有婴儿的衣服……小孩子到底还需要什么,真搞不懂。”

她展颜一笑:“你真是笨拙的爸爸呢。”

我忽然想起了她是谁,那名要我签同意书的护士!哎哟,换了马甲差点没认出!

大概是我的怂象娱乐了她,她又嗤嗤地笑起来:“请我吃个饭吧,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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